杀死一只梨

路系自己捡 扑街唔好喊

[双花] 一九五六公里 1-3

1

张佳乐听说青藏线上有一家客栈,老板帅得惨绝人寰。

客栈名字很土,叫红尘客栈。

但他们都讲,老板真好看,好看得标新立异。

曾有姑娘一掷千金,想要同他春宵一度。

张佳乐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,多年来他无欲无求,剃光了头就能出家。

可他才舍不得剃头,他一头艺术家气质的长发上明晃晃挂着五个字,

我没钱理头。

张佳乐挺穷,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圈子里他算得上是挺有名,但他还是挺穷。他养了一只猫,一条狗,一鱼缸鱼,一笼子的鸟,其中还有一只叽里呱啦堪比黄少天的鹦鹉。

他每月去福利院溜达一圈儿,资助了三两个上不起学的小孩。

溜达完了蹭个车,十字路口一拐弯,他四仰八叉地就坐在烧烤店里和朋友拼酒。

张佳乐说,我好穷。

朋友们纷纷表示,滚。

岛晏说,哥们儿穷得一清二白,这才叫穷。

岛晏是个摇滚歌手,名字挺文艺,但说话总没个谱,张佳乐总觉得他身子一摆就能从鞋底摸出一本精神病院病历本儿。

张佳乐在CBD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,重新装修了一遍,每一平米都规划得刚刚好,结果下场就是刚打算养鱼的时候,那个满当当的公寓里甚至塞不下一个鱼缸。他对此一筹莫展,岛晏帮他拍板,豪气冲天地让他把鱼养进浴缸,还自作主张给他买了个棺材板打算盖浴缸上,最后张佳乐摸摸下巴,把他揍得鼻青脸肿。

张佳乐这会儿又摸了摸下巴,然后说,好吧。

然后他把房子钥匙塞进了岛晏屁股口袋里,嘱咐他照顾一家子动物的一日三餐。

他一清二白地上路了。

 


2

张佳乐以前是个模特,最红的时候跑通告跑到腿软,出个门想睡他的粉丝排排坐。

但这个圈子别的不说,就变脸变得最快,大势过气一夕之间。他年少成名,现在还是红,也还想红,只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他拎了一个后辈,带了一个摄像跟后勤,背了满肚子野心,提着一个叮当乱响的行李箱,心烦气躁地上了去青海的飞机。

 

从昆明飞西宁很快,张佳乐都没来得及睡着就随着人群迷迷瞪瞪地下机了。

张佳乐飞机坐多了,总结出一个规律,他有点忧郁地记在日记本里,每次走出机舱,踏上和航站楼衔接的那一块地方的时候,他都会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孤独激出一个寒颤。

于是他取了行李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冷。

他缩了缩脖子,把自己扔进那辆借来的越野车里。

车是摄影找一个朋友借的,但事实证明他们的友情可能早就破裂了。

甚至搞不好是摄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,因为这破车还没开进城区就抛锚了。

荒无人烟一条路上,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车上几个人肝胆俱裂,点了应急灯,抱在一起瑟瑟发抖。

张佳乐心气不顺地下车,手脚并用地爬到车顶,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。

包装盒被压得软趴趴,他抖了一根出来叼着,从脖子摸到腿也没摸到一个打火机。

他烦得想破口大骂。

刚说出一个干字,明晃晃的车灯差点亮瞎他的狗眼。

 


3

张佳乐这些年,走南闯北,祖国大好河山跑了个遍,但是天阔地厚,茫茫苍生,最容易不过是淹没一个人。

哪怕孙哲平一米八五,站在人堆里独像个发光体。

偏偏在这荒郊野岭。

 

张佳乐把一句脏话完整骂出了声,吓了后勤一跳。

后勤是个小姑娘,单名一个辛,大方坦荡,办事利落,美中不足在于总是一惊一乍。

车身轻轻抖一下,原来她不是吓一跳,是从车上蹦下来。

阿辛扶着车顶探头,看了张佳乐一眼,心下了然。

要不怎么说她圆滑世故,懂得察言观色?阿辛递一盒火柴给张佳乐,笑眯眯和后车下来的人解释:“半路抛锚,真的好惨。”

一粒火柴全为这一刻而燃烧,生命荣光被阵风吹得破碎而短暂。

张佳乐夹着一根点燃的烟,曲起一条腿,撑着脑袋笑。

他眼里有一盏车灯,有人踏住发动机的轰鸣尾声,每一步都迈出十足底气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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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慢修,慢慢补,慢慢啃细节。

挖个坑,把自己埋了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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